子貢_子貢曰的故事

子貢畫像

 

子貢    簡介:

        端木賜(前520年-前446年),複姓端木,春秋末年衛國人,字子貢(古同子贛)。孔子的得意門生,孔門十哲之一,“受業身通”的弟子之一,孔子曾稱其為“瑚璉之器”,在孔門十哲中以言語聞名。萬仞宮牆典故,出自子貢稱讚孔夫子之學問高深。

子貢利口巧辭,善於雄辯,且有幹濟才,辦事通達。曾任魯、衛兩國之相。他還善於經商之道,曾經經商于曹國、魯國兩國之間,富致千金,為孔子弟子中首富。孔子去世前子貢未能趕到,孔子去世後,子貢守喪六年,為孔子弟子中為孔子守喪最長者。

 

子貢曰

                             瑚璉
    子貢問曰:“賜也何如?”子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璉也”
    子貢問道:“我這個人怎麼樣?”孔子說:“你是一個有用的美器”子貢進一步問道“是什麼樣的器具呢?”孔子說:“是一個不錯的器物---就像放在宗廟裡祭祀時盛黍稷的瑚璉。”
   (瑚璉是古代華美、尊貴的器具,用來供奉在廟堂上,顯得特別莊嚴、高貴。常用以比喻有立朝執政才能的人。一個能為國家擔當大任的人才,並推薦介紹給當權的季康子,說:“賜也達,于從政乎何有?”意即,子貢通情達理,對治政事、擔負國家重任有什麼困難呢?後來,果如孔子所說,子貢在政治上,特別是外交上大大施展了他能言善辨的非凡才能,作出了卓越的貢獻。)


                           聞一以知二
     子謂子貢曰:“女與回也孰愈?”對日:“賜也何敢望回?回也聞一以知十,賜也聞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與女弗如也。”
    孔子非常坦誠地對子貢說:“你與顏回兩個人的仁德造詣誰更勝一籌?子貢回答道:“我怎麼敢和顏回相比呢?顏回是明白了一個道理,就可以推知十個、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只能推知二個。孔子說:“是不如也,我和你一樣都不如也。”
    (本則展現了師弟間問答中一片融和歡樂的情景。特別是寓答於慰勉的方式,尤其感人。“賜也何敢望回”,是子貢自知“弗如也”而對顏回表示衷心敬佩,而且心地坦誠沒有絲毫妒意的老實話、真心話。因此,孔子十分賞識、讚揚,而且還特別加了一句:“弗如也,吾與女弗如也。”讚揚了子貢的有自知之明的求實態度,並給了他進一步的鼓勵。)
 

                          億則屢中
    子曰:“回也其庶乎,屢空。賜不受命,而貨殖焉,億則屢中。”
    孔子說:“顏回的學問道德接近于完善了吧,可是他經常生活在貧困中。端木賜不聽命運的安排,去做買賣,推測行情,往往把資訊猜中了。”
    (根據史料記載:“子貢善居積,意貴賤之期,數得其時,故貨殖多,富比陶朱”是因為子貢善於瞭解行情,準確地分析、判斷行情的動向,適合時宜地買賤賣貴,以此來賺取利潤,逐十一之利,即如今所說:靠的就是“資訊靈通,回饋快,看準時機,薄利多銷,周轉快”。這是子貢獨具的經營商業和管理經濟的非凡才能,被當今社會尊稱“儒商鼻祖”。 

                                                      
教育

    子曰:“賜也!女以予為多學而識之者與?”對曰:“然,非與?”曰:“非也。予一以貫之。”
    孔子說:“賜呀!你以為我是學習得很多又能記住的人嗎?”子貢答道:“是啊,難到不是這樣嗎?”孔子說:“不是的。在多學中,我是有個‘一’來貫串著的。”
    (本則,“一從貫之”,之指學。而學,則是孔子整個思想的核心----仁。不過,就學而說:首先必須多學,不多學則知識貧乏、空虛、淺薄,沒有東西可以貫;其次,多學必須求一貫,不一貫,雜亂無章,難以融會貫通,亦難以掌握精華,成不了道。這猶如今天所說:讀書不多,固然談不上淵博精深的學問,即使博覽群書,無書不讀,  而如果沒有主攻目標,或者不專心致志於自己所追求的某個項目,同樣也會雜亂無章,成不了自己的學說、流派,或創見,而一事無成!這一以貫之的“一”,究竟是道指忠怒,學指仁,各有不同的論述。)
    閔子侍側,誾誾如也,子路,行行如也,冉有、子貢,侃侃如也。子樂。“若由也,不得其死然。”
    閔子騫侍立在孔子身旁時,是一派恭敬、正直的樣子;子路是一派剛猛的樣子;冉有、子貢則是一派溫和、快樂的樣子,孔子很高興。但又說:“像仲由這樣呀,我怕他會不得壽終呀!”

 

                            富與貧賤
    子貢曰:“貧而無諂,富而無驕,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貧而樂,富而好禮者也。”
    子貢說:“貧窮而能不去諂媚、奉承別人,富有而能不驕傲自大,這樣的人怎麼樣?”孔子說:“這也算不錯了。但是還不如貧窮而仍然樂於道,富裕而又謙遜好禮的人。”
   (人處貧窮境遇,不免總有向人求借、請托的事情,也不免會有因為囊中羞澀而感到自卑挺不直腰的心態。因此,能夠做到“貧而無諂”,保持一個人的尊嚴、骨格,絕不因貧窮而低聲下氣去阿諛、奉承人,亦絕不因貧窮而彎腰俯首去討好、乞求人。這是很不容易,也十分難能可貴的。同樣,人處富貴境遇時,也不免因為富,就有所恃,也就財大氣粗,忘乎所以,變得驕橫無禮,傲慢淩人,淫奢無忌。因此,能夠做到“富而無驕”,實在也非容易事,屬難能可貴的。但對這樣的難能可貴的美好品德,孔子也只許以“可也”,只有達到“樂道好禮”,才是最高境界。這就啟 示人們:切切不可安于小有成,安于小得志,而應該自勉自勵,力求更上一層樓。)
    子貢曰:“《詩》雲:‘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謂與?”子曰:“賜也!始可與言《詩》已矣。告諸往而知來者。”
    子貢說:“《詩經》上說的‘治骨器的切削了再銼平,治玉器的雕刻了再磨光’,講的就是這個意思吧?”孔子說:“賜呀!像這樣,可以和你討論《詩》了。告訴你這件事,你能領悟到另一件事。”
  (本則,是子貢聆聽孔子教誨後得到的啟示:認為“貧而無諂,富而無驕”,可以由一個人的美好本質中求得;而“貧而樂道,富而好禮”,則必須經過學問之功,而且還應該精益求精。這猶之“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骨、象、玉、石之非加切磋琢磨之功,皆不能成器,縱然成器,不經磋、磨,使其更加平滑、細膩,器亦難望成上品。----就是說:即使一個人有美好的本質,如不經學問之功,而且是精益求精,亦還是難於達到“樂道,好禮”的高尚境界的。
  “其斯之謂與?”正是子貢從《詩經》中領悟到的,過去未教過的“新知”。孔子同樣十分讚賞子貢這種過人的悟新才識,很高興地嘉許他說“告諸往而知來者”:意即,告訴他這件事,就可以由此及彼,知道另一件事。表明子貢的理解能力和思想境界,顯然都更上一層樓,可以和他討論《詩》的豐富內涵和寓意了!)


                                       君子
     子貢問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後從之。”
     子貢問怎樣才是一個君子。孔子說:“先把你要說的話實現了,然後再把話說出來。”
    (先行後言,就是行在言先,言隨行後,即做了才說。這是言行關係中最好的態度。)
     子貢曰:“君子之過也,如日月之食焉。過也,人皆見之;更也,人皆仰之。”
     子貢說:“君子的過錯,好比日蝕月蝕一樣。他犯的過錯,人們都看得見;他改正了,人們都仰望著他。”
    (子貢言君子有錯要勇於改正。猶如日蝕月蝕時,人們都看得見,也都仰望著它恢復光明:正是因為人們相信“日月之食焉”那只是暫時的,而日月的光輝卻是永恆的;暫時的“食焉”,絲毫無損于它永恆的光輝。人們的期望是這樣,君子的風度也正是這樣。)
    棘子成曰:“君子質而已矣,何以文為?”子貢曰:“惜乎,夫子之說君子也!駟不及舌。文猶質也,質猶文也;虎豹之鞟(Kuo),猶犬羊之鞟。”
    棘子成(棘子成衛國大夫)說:“我認為君子只要本質好就行了,為什麼還要再加以文彩飾呢?”子貢說: “可惜呀!你先生這樣來解說君子呀!真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舌頭上的這失言了。文采的重要,猶如本質,本質的重要,猶如文采。如果二者沒有區別,虎豹的皮,去了它的花紋,這就猶如犬羊的皮了,能一樣嗎?”
   (子貢從“虎豹、犬羊之鞟 ”作喻,形象而生動地說明了形式對內容,外在美對具有內在美的君子形象所起的能動作用是不容忽視,亦不應低估的。越是本質好,具有心靈美的人,就越應通過自己的儀態、舉止、教養、風度等所表現的外在美,來實現自己的價值,而發揮積極的表率作用。
    本則,子貢對棘子成“惜呀”之歎,喻意淺顯,辭旨嚴正,可謂深得孔子道德學問的精華,特別是對譏毀之言,能隨時闡發孔子思想的精髓所在,加以廓清,更屬難能可貴。)
    子貢曰:“紂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惡居下流,天下之惡皆歸焉。”
    子貢說:“紂王的壞,未必如後世傳說的那麼過分吧!因此君子不願置於惡名聚集的地方,使天下的壞名聲都歸到他的身上。”
    (子貢的話指出了人們眾口鑠金的弊病。子貢之言,其實是借此告誡人們不要置身於不善之地,是為上上見。)


                           問仁
    子貢曰:“如有博施於民而能濟眾,何如?可謂仁乎?”子曰:“何事於仁?必也聖乎!堯舜其猶病諸。夫仁者,已欲立而立人,已欲達而達人。能近取譬,可謂仁之方也已。”
    子貢說:“假如有一個人,他能廣泛地施惠予平民百姓,而又能普遍地救濟大眾疾苦,這樣的人怎麼樣?可以稱得上是仁了嗎?”孔子說:“這豈止是仁,一定是聖人了!就連堯、舜尚且難以做到呢。所謂仁者,就是要自己想立,也就幫助別人立;自己想達,也要幫助人能達。凡事能就近身處作譬,這就可以說是為仁的方法了。”
   (“博施濟眾”,是說廣泛地施惠于老百姓,普遍地救濟大眾。孔子明確地指出,這已超過仁而達到聖的境界了。同時,也明白無誤地給仁下了定義:“己欲立而立人,已欲達而達人”,意即不僅自己想立、想達,而且還要替功別人能立、能達。可以說,這是仁的最主要涵義,也是仁的最高標準,人生理想的一個崇高境界。)
    子貢問為仁。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賢者,友其士之仁者。”
    子貢問怎樣才是仁。孔子說:“工人想完善他的工作,必須先把他的工具磨利起來。居住在這個諸侯國,就要侍奉這個國家中的賢大夫,並與士當中的有仁德的人交朋友。”
   器不磨不利,不利難以善其事;人不礪不成才,不成才亦無以盡其仁。本則喻指:要盡其仁,猶工人之善其事,必先磨利他的工具一樣,必須善於事奉士大夫當中的賢者,多多請教他們以求得益;並結交士當中的仁者,互相切磋,從求進德。)
    子貢曰:“管仲非仁者與?桓公殺公子糾,不能死,又相之。”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諸侯,一匡天下,民到於今受其賜。微管仲,吾其被髮左衽矣。豈若匹夫匹婦之為諒也,自經於溝瀆而莫之知也。”
    子貢問:“管仲不能算是仁人了吧?桓公殺了公子糾,他不但不為公子糾殉死,相反還當上了齊桓公的宰相去輔助桓公。”孔子說:“管仲相桓公,輔佐他稱霸諸侯,匡正了天下,老百姓到了今天還受到他的好處。如果沒有管仲,恐怕我們也要披散著頭髮,穿左襟衣服的人了(滄為蒙昧的人)。難道他也要像普通男女那樣死守小節、小信,自殺在小山溝裡而沒有人知道嗎。”      

  
                    去食存信
子貢問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子貢曰:“必不得己而去,於斯三者何先?”曰:“去兵。”子貢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
    子貢問怎樣治理政事。孔子說:“糧食充足,軍備充足,老百姓信任統治者。”子貢說:“如果不得不去掉一項,那麼在三項中先去掉哪一項呢?”孔子說:“去掉軍備。”子貢說:“如果不得不再去掉一項,那麼在二項中再去掉哪一項呢?”孔子說:“去掉糧食。自古以來人總是要死的。但,如果無信,人民不信任政府,那麼,國家也站立不住,其群體也不存在了!”
  (孔子的教育方法是根據弟子們的不同特點,施以不同方和內容的教育,對弟子因人而答,這就是“因材施教”。本則是孔子認為子貢是一個能為國家擔當大任的人才,既“瑚璉也”,對子貢的問政故曰政在如何治理國家政事。)
    季康子問;“賜也可使從政也與?”曰:“賜也達,于從政乎何有?”
    季康子問孔子:“端木賜這個人,可以讓他管理國家政事嗎?”孔子說:“端木賜通達事理,對於管理政事有什麼困難呢?”
    子貢曰:“有美玉於斯,韞(yun)櫝(du)而藏諸?求善賈而沽諸?”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賈者也。”
    子貢說:“如果有一塊美玉在這裡,是把它藏在櫃子裡呢?還是高價把它賣掉呢?”孔子說:“賣掉吧,賣掉吧!我正在等著識貨的人呢。”
   (在仕途上,孔子屢屢不遂心意,雖說是懷才未遇明君,但對自己的信念卻從未動搖,而且抱“用之則行,可仕則仕”的態度,始終欲求實現仁政德治的理想。本則孔子說的“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賈者也”,正說明了這一點。
    這一段話發生在季康子召回冉求回魯國之後,冉求的回國,給孔子一行結束周遊生活帶來一線希望,反映了孔子的從政態度。這裡,子貢用一個比喻句問孔子。)


                              問友
    子貢問友。子曰:“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則止,毋自辱焉。”
    子貢問交友之道。孔子說:“朋友有錯誤過失,應該忠心直言規勸,又須善為引導,如果不聽也就算了,就應該適可而止不再說,不要為此自受侮辱。”


   (子貢在外經商,經常接觸到各種形形色色的人物,所以交友是他所關心的問題。)
                               知人
    子貢問曰:“鄉人皆好之,何如?”子曰:“末可也。”“鄉人皆惡之,何如?”子曰“未可也。不如鄉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惡之。”
    子貢問道:“假如全鄉人都讚揚他,這個人怎麼樣?”孔子說:“還不能就肯定他是好的。”子貢又問:“假如全鄉人都厭惡他,這個人又怎麼樣?”孔子說:“還不能就肯定他是壞的。最好是全鄉的好人都說他好,全鄉的壞人都厭惡他,才可確信。”
   (孔子這種堅持自己獨立主見,不輕易下斷語、作結論,也絕不人云亦云的態度,不但對知人、識人、用人,有很大的借鑒作用,即對於犯錯誤人的處理,對犯罪案件的查審,也同樣是有很大的借鑒,值得參考的。)
    子貢方人。子曰:“賜也賢乎哉?夫我則不暇。”
    子貢評論別人的短處。孔子說:“賜呀,就你那麼賢能嗎?我可沒有閒工夫去評論別人。”
   (子貢“喜揚人之美,不能匿人之惡”。)
    子貢曰:“君子亦有惡乎?”子曰:“有惡。惡稱人之惡者,惡居下流而訕上者,惡勇而無禮者,惡果敢而窒者。”曰:“賜也亦有惡乎?”“惡徼以為知者,惡不孫以為勇者,惡訐以為直者。”
    子貢說:“君子對人也有厭惡的事嗎?”孔子說:“有厭惡的。厭惡愛好宣揚別人壞話的人;厭惡身居下位而誹謗上位的人;厭惡勇敢而無禮的人;厭惡剛愎自用而不通事理的人。孔子又說:“賜,你也有厭惡的事嗎?”子貢說:“我厭惡竊取別人成果卻自以為聰明的人,厭惡不懂謙遜自以為勇敢的人,厭惡攻發別人的陰私而自以為正直的人。”
   (所厭惡的名色各樣的人,其實都是現實生活中經常可以見到、聽到,為人們所鄙夷、不屑的人。)


                                恕
    子貢問曰:“有一言而可以終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子貢問道:“有沒有一個字可以終身奉行它的呢?”孔子回答說:“大概是恕吧!凡是自己不願意要的,不要把它拿來施給別人。”
  (恕,是推己之心以及人。可以不受任何環境和條件的約束,幾乎是人人可學、可行,時時、事事、處處都能盡心學,盡力行,孔子認為可以“終身行之”的最好品德。“已所不欲,勿施於人”,即推已及人的觀念,無形中,把所有的人,不論富與貧,貴與賤,或者有權勢與無權勢,君上與平民,都視作平等人,等同起來了!無疑,這直接、間接地提高了平民百姓的地位,也反映了歷史的巨大進步。)
    子貢曰:“我不欲人之加諸我也,吾亦欲無加諾人。”子曰:“賜也!非爾所及也。”
子貢說:“我不要別人把不願的事情加在我身上,我亦不願意把同樣不願意的事情加在別人身上。”孔子說:“賜呀!這還不是你所能做到的事哩!”
  (“我不欲人之加諸我”,是求諸人的事,非子貢之力所能及,縱然有“吾亦欲無加諸人”之心,也僅止於“已所不欲,勿施於人”屬“恕”而已,達不到仁的境界。)
    子貢欲去告朔之餼羊。子曰:“賜也!爾愛其羊,我愛其禮。”
    子貢想把每月在廟告朔的那頭殺而未烹的腥羊也去了。孔子說:“賜呀!你愛惜那頭羊,我卻愛惜那禮呀!”
  (春秋魯哀公時,告朔之禮己廢,而有司猶供此羊,因此引發了師弟子間這要不要“存其名”的爭論。難能可貴的是:孔子並沒有以老師的權威和弟子們對他的無限信仰,去壓服子貢來強求一致;而子貢也沒有因老師的崇高威望而放棄自己的觀點,該亦正是孔子“當仁不讓于師”之教的影響,其精神同樣是十分可取,並值得讚揚的。)


                           中庸
    子貢問:“師與商也孰賢?”子曰:“師也過,商也不及。”曰:“然則師愈與?”子曰:“過猶不及。”
    子貢問:“子張和子夏二人誰好一些呢?”孔子回答說:“子張過分,子夏不足。”子貢說:“那麼是子張好一些嗎?”孔子說:“過分和不足是一樣的。”(中庸是孔子評價弟子的一個重要標準。)


                  言必信、行必果
    子貢問曰:“何如斯可謂之士矣?”子曰:“行己有恥,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謂士矣。”曰:“敢問其次。”曰:“宗族稱孝焉,鄉党稱弟焉。”曰:“敢問其次。”曰:“言必信,行必果,砼砼然小人哉!抑亦可以為次矣。”曰:“今之從政者何如?”子曰:“噫!鬥筲之人,何足算也?”
子貢問道:“怎樣才可以算是一個士?”孔子說:“他的行為能力知有恥,出使 等的如何呢?”孔子說:“宗族中的人稱讚他孝順父母,家鄉人稱他尊兄愛弟。”子貢又問:“請問再次一等的如何呢?”孔子說:“說話講求信用,做事果斷,這雖然是淺陋固執的普通人,但也可以說是再次一等的士了。”子貢再問:“那些從政的人如何呢?”孔子說:“唉!那都只是一些心胸狹窄見識短淺的人,哪能算得上數呢?”(言必信,行必果: 原含貶義,指固執己見,盲目相信自己的言行。後演變為含褒義,指說話誠實,做事果斷。)
 

子貢曰
衛公孫朝問于子貢曰:“仲尼焉學?”子貢曰:“文武之道,未墜於地,在人。賢者識其大者,不賢者識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夫子焉不學?而亦何常師之有?”
    衛國的公孫朝問子貢說:“仲尼的學問博而大,是從哪幾學來的?”子貢說:“周文王、武王的大道,並沒有失傳,還留在人間。賢能的人可以瞭解那些大的道,不賢的人只記那些小的道,他們都遺留有文王、武王之道。我們老師何處不在學,又何必要有固定的老師傳授呢?”
  (孔子精深淵博的學問是從“好古,敏以求之”學習中而來,從向“賢者、不賢若”勤問、勤訪、勤學中而來。孔子對自己是好學不厭,從來不是強不知以為知,而且虛懷若谷,做到每事問--問禮於老聃,訪樂於長弘,問官於郯子,學琴于師襄等等,這也就是“學無常師”的態度。)
    子貢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
    子貢說:“老師講授的《詩》、《書》、《禮》、《樂》等,我們是可以經常聽到的;至於老師講人性和天道,我們就難得聽到了。”
(在孔子的心目中,他認為人的本性是深不可測,對於“天道”,孔子認為天之高也,高不可攀。孔子言“性”,全部《論語》僅一見,即“性相近,習相遠”,而且,也只是責習不責性,認為人的本性原是相近的,由於後天環境和習慣等的影響而相遠了!言“天道”,亦僅一見,天道猶雲天行,指天行之道(規律),孔子有時稱之曰命、曰天,或天命。這就難怪乎子貢要發“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之歎了!)
    子禽問于子貢曰:“夫子至於是邦也,必聞其政,求之與,抑與之與?”子貢曰:“夫子溫、良、恭、儉、讓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諸異乎人之求之與?”
    子禽向子貢問道:“老師每到一個國家,就一定能預聞到這個國家的政事,是他有心求到的呢?還是國君主動告訴他的呢?”子貢說:“是我們老師有溫和、良善、恭莊、儉約、謙讓的態度,使得國君自願告訴他,向他請教的。先生獲得政事的方法,不同於別人吧?”
   (子禽小孔子40歲、小子貢9歲。在學業上得不到孔子的耳提面命,在孔子的眾多弟子中,子禽可能最為崇拜的就是子貢。“溫、良、恭、儉、讓”五字,生動、形象,而又如實地把孔子為人的心胸、氣貌、情態等勾勒出來,猶躍然如見。在人際關係中,對人有所求,可以有一種“不求而自得”的方法。)
    太宰問于子貢曰:“夫子聖者與?何其多能也?”子貢曰:“固天縱之將聖,又多能也。”子聞之,曰:“太宰知我乎?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
    太宰向子貢問道:“孔子是一位聖人吧?他為什麼能掌握那麼多的本領呢?      子貢說:“這本來是天意使他成為一個大聖人,又使他這樣多能的呀!” 孔子聽到了這話,說:“太宰哪裡知道我呢?,只因為我少時貧賤,所以多能,幹些鄙賤的技藝謀生,君子會幹這麼多技藝嗎?不會多的呀!”
   (子貢對孔子的崇拜己很難用一般言詞來形容了,認為這是“天意使然”,把孔子褒揚、升高而神化了。)
    昔者子貢問於孔子曰:“夫子聖矣乎?”孔子曰:“聖則吾不能,我學不厭而教不倦也。”子貢曰:“學不厭,智也;教不倦,仁也。仁且智,夫子既聖矣。”
  (正如孟子所說:“子貢,智,是以知聖人”。應該說,子貢的評論,是獨具慧眼、有見地的,也是可信的。)
  

                       抱甕灌畦
    《莊子.天地篇》載:孔子的學生子貢訪楚歸來,看見一老者,抱著水甕澆園,便勸他用桔槔(吊杆)灌溉。老人卻不同意說,“我已經習慣這樣了”。
(後人們常借此諷喻安於拙陋,不求改進的落後思想。)
    子曰:“莫我知也夫!子貢曰:“何為其莫知子也?”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學而上達,知我者其天乎!”
    孔子說:“沒有人瞭解我吧!”子貢說:“為什麼說沒有人瞭解您老師呢?”孔子說:“我上不怨天,下不責人,只在下處學,學於通人事,然後向上處達,達於知天命。瞭解我的,大概只有天了吧!”
(這可能是孔子晚年對人生回顧時所發出的歎息之語,當時社會上不少人對孔子的行為不理解。孔子深知天命有窮有通,人的際遇有幸與不幸,因此,道之不行於世而不怨天,人之不瞭解我也不尤人。但,這境界並不是一般人所完全能理解,同而不免發此“莫我知也夫”之歎。)
    子曰:“予如不言。”子貢曰:“子如不言,則小子何述焉?”子曰:“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孔子說:“我不想再說話了。”子貢輕聲說道,老師,你如果不再說話,那麼我們這些弟子傳述什麼呢?孔子說:“上天說過什麼呢?春夏秋冬四季不是照樣運行,百物不是照樣在太陽光下生長嗎,上天說過什麼呢?”
(這可能是孔子的臨終前言。雖然孔子不想再說話,但“吾無隱乎爾!吾無行而不與二三子者,是丘也。”是說孔子為人光明磊落,坦蕩無私,平日的一舉一動,都是言行一致,表裡如一,沒有哪一行不是和弟子們在一起,不是為弟子們所熟識、所深知。這同“天何言哉”一樣:雖然天默默無言,但它昭示人們,“四時行焉,百物生焉”,照樣春夏秋冬四時交替運行,照樣百物孽生、繁衍,可以說,行比無言更加有聲有色,更加豐富多彩,普施恩澤。)

    孔子名丘,字仲尼,春秋時代魯國陬邑(今山東省曲阜東南)人。生於西元前五五一年夏曆八月二十七日,三十歲時,孔子收徒講學。五十二歲做了約三年的大司寇後,帶了一批弟子訪問列國,遊說諸候,推行“仁政德治”的政治主張。六十八歲,孔子結束了長達十四年的周遊生涯後,投身到教書、整理古文獻的工作。卒於西元前四七九年夏曆二月二十一日,享年七十三歲。
    西元前479年孔子病故,子貢在為孔子守喪期間,也時常到魯國宮廷裡服務。這時,孔子思想,已經在民間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力,孔子的聲望與日俱增;相反,在魯國的士大夫之中,卻暗暗地鼓動著一場詆毀孔子的運動。

 

宣揚、維護篇
門牆
 叔孫武叔語大夫于朝曰:“子貢賢于仲尼。”子服景伯以告子貢。子貢曰:“劈之官牆,賜之牆也及肩、窺見窒家之好;夫子(指孔子)之牆數仞、不得其門而入,不見宗廟之美,百官之富。得其門者或寡矣。夫子(叔孫武叔)之雲,不亦宜乎”。 
    叔孫武叔(叔孫武叔是魯國朝野之間舉足輕重的實權人物)在朝廷上對大夫們說:“子貢實在比仲尼更賢能”子服景伯把這話告訴了子貢。子貢說:“譬如圍牆,我的圍牆只有肩膀那麼高,人站在圍牆外,便可看見裡面房屋的美好。我們老師這道圍牆卻有幾丈高,如果找不到大門走進去,就根本看不見裡面宗廟的華美,房屋的多種多樣。但能夠尋找到大門的人應該是很少的吧!叔孫武叔這樣說,不是很自然嗎?
(門牆:後泛指師長之門。以圍牆作喻,生動、形象、鮮明。子貢自謙,認為與孔子比,簡直有如圍牆之一高一矮,實在懸殊太甚。自己室內縱然琳琅滿目,富麗堂皇,也只是一覽無餘而已,何足稱道!而老師之道及其為人,就自己體會認識,實在是“仰之彌高,給之彌堅”,太偉大了!而對於一般人來說,猶如站在數丈高的圍牆外面看牆內的寶庫,連寶庫內有哪些璀璨奪目的奇珍異寶都無從得見,又如何能認識它的價值連城甚至是無價的呢?
  子貢的自謙態度,是在他的名聲、地位日漸顯達,而且正是他“結駟連騎,束帛之幣以聘享諸侯,所至,國君無不分庭與之抗禮”(指各國的國君都以平等的禮節來會見他)(《史記.貨殖列傳》)的時候,世俗不免會帶著某種勢力眼光,對人的奉承也不免會夾有趨炎附勢之意,說是“子貢賢于仲尼”。子貢對此不但沒有飄飄然、昏昏熱,借此虛譽來抬高自己;相反,卻以自己努力實踐的切身體會,認真學習的深刻認識,正如《法言.問明篇》所說:“仲尼,聖人也,或劣諸子貢。子貢辭而辟之,然後廓如也。”)
日月也,無得而逾焉
    叔孫武叔毀仲尼。子貢曰:“無以為也!仲尼不可毀也。他人之賢者,丘陵也,猶可逾也;仲尼,日月也,無得而逾焉。人雖欲自絕,其何傷於日月乎?多見其不知量也。”
    叔孫武叔誹謗仲尼。子貢說:“不要這樣做吧,仲尼是不可譭謗的。別人的賢德好比丘陵,還可以超越過去,仲尼的賢德好比太陽和月亮,是無法超越的。縱然有人要自絕於太陽和月亮,但那對太陽和月亮又有什麼傷害呢?只顯得他多麼不自量力罷了。”
  (本則以丘陵與日月為喻,則是以此捍衛孔子聖道。如此義正辭嚴,正是子貢捍衛孔子聖道不容褻瀆、不容污蔑的堅決態度。這態度不但需要有足以知孔子之智,更需要有真理在握、思想上藐視譭謗者、一副磅礴氣概的勇。子貢都是兼而有之的。因而無論弘揚、光大或者捍衛孔子聖道方面,子貢都是作出了卓越的貢獻,起了極大作用的。正如司馬遷所說:夫使孔子布揚於天下者,子貢先後之也。)


                            生榮死哀
    陳子禽謂子貢曰:“子為恭也,仲尼豈賢於子乎?”子貢曰:“君子一言以為知,一言以為不知,言不可不慎也。夫子之不可及也,猶天之不可階而升也。夫子之得邦家者,所謂立之斯立,道之斯行,餒之斯來,動之斯和。其生也榮,其死也哀,如之何其可及也?”
    陳子禽對子貢說:“平素裡你對仲尼的恭敬是客氣吧,仲尼難到能比你更賢德呢?”子貢說:“君子只一句話,可以顯露出是聰明,只一句話,也可以顯露出不聰明,所以說話不能不謹慎呀!我們夫子是不可及,就猶如上天一樣,是不能用階梯登攀上去呀!如果我們夫子得一國君或一卿大夫之位,那麼正如我們通常所說的‘教老百姓自立,老百姓就能自立,引導老百姓前進,老百姓就會跟著前進;安撫老百姓來歸附,老百姓就來歸附;鼓舞老百姓和順,老百姓就會和順’。他生時,大家都尊敬、榮耀;他死後,大家都哀痛、悼念。這樣的人,如何可及得上呢!”
   (後多以“生榮死哀”稱頌生前有卓越貢獻的人。本則,正是子貢有感于聖人之道弘大,不易為世人所知,聖人之德恢宏,亦難為世人所曉,因此,特設言:如果我們夫子能得到一國或一家之位而大用於世(即做到國君或卿大夫職位),那麼,必定能充分展現他的政治才能,“所謂立之斯立,道之斯行,綏之斯來,動之斯和,其生也榮,其死也哀”,而造福人類。就是說,一定能教化、引導百姓使之“己立而立人,已達而達人”;安撫、鼓舞百姓使之“近者悅,遠者聞風而來”,都能知順相處;生則與有所榮,一片融和,普天歡樂,死則共感哀切,舉國悲痛,四海同哭。)
   子貢對孔子的頌揚是有一個認識過程:初拜師就學時,子貢並不覺得孔子有什麼了不起,如《論衡.講瑞篇》所說:“子貢事孔子一年,自謂過孔子;二年,自謂與孔子同;三年,自知不及孔子。當一年、二年之時,未知孔子聖也,三年之後,然乃知之。”
   孔子死後,“唯子貢廬於塚上凡六年”,這種發自內心,對老師如此的悲痛、哀悼,不僅亙古所未見,更為千秋後代所傳頌;無疑,這也更加說明子貢的讚譽、頌揚,絕非誇張,也非過譽,而是真誠、懇切的由衷之言,情深、意摯的心聲坦露。一方面,是子貢“智足以知聖人”,對孔子的為人和聖道的奧蘊、真諦,理解得深刻、透徹而全面,因而能獨具見地,知人之所不知,識人之所不識;另一方面,子貢列“言語”科之優秀弟子,又善為言辭,因而在弘揚、光昌孔子聖道方面,有著獨厚的優異條件,可以說,子貢是功不在小,起了不可磨滅的作用,十分可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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