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棠收復新疆始末

西元1759年(乾隆二十四年),清軍平定了天山南北,將這塊漢代西域都護府、唐代安西都護府的故土,重新歸入了大一統王朝的版圖。因此,清高宗受新覺羅弘曆就以“新附舊疆”之意,將這塊達160萬平方公里以上的廣袤土地,命名為“新疆”……

  山雨欲來

  乾隆帝平定新疆之後,在南疆的廣大地區,清廷仍保留了當地原有的伯克制度。“伯克”(Beg或者Bek),是突厥語“財主,貴族”的意思,也可以說成“巴依”(Bay)、“貝伊”(Bey)。這些伯克是擁有大量土地的封建領主,國產動畫片《阿凡提》裡那個貪婪成性的“巴依老爺”,就是一個很典型的低級“伯克”形象。

  在平定新疆之初,清政府收取的賦稅很少。然而,走過了“康乾盛世”的清王朝日漸衰敗,新疆各族百姓受到的壓榨與剝削也就變得越加繁重。更有甚者,1862年,為了鎮壓內地此起彼伏的人民起義,清廷不得不飲鴆止渴,完全斷絕了內地所支援新疆的“協餉——這筆一度高達每年400萬兩白銀的鉅款。為了籌措經費,清王朝的新疆當局和各級伯克把負擔完全轉嫁到下層人民身上。終於,到了1864年6月,庫車的一群被迫服勞役的百姓發動了起義,這如同是扔進乾柴中的一顆火星,從此點燃了連綿十餘年的戰火!

  19世紀60年代,駐紮新疆的清軍總兵力只有區區一萬五千人。顯而易見,如此單薄的兵力佈置根本無法應對大規模的起義風潮。因此,庫車起義爆發之後,反清風暴迅速遍及天山南北。到了1866年3月初,清廷在新疆大部分地區的統治被推翻,殘餘清軍只得退守塔城、巴里坤與哈密。

  大起義雖然顛覆了清朝在新疆的統治,但是起義的領導權卻落到了大大小小的伯克手裡。這些伯克各自割據,為了爭權奪利而相互混戰。然而,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塵埃落定之後,整個南疆卻落到了一個名叫穆罕默德·雅霍甫的伯克手裡,此人在漢文史籍上,被稱為阿古柏。

  那些分裂祖國的民族敗類,往往被稱為“賣國賊”,而這個充滿感情色彩的蔑稱,卻不能加諸這個佔據了南疆廣大土地的阿古柏身上,因為此人是個貨真價實的外國人。中國的大片土地卻被一個外國人所竊據,

  “鳩占鵲巢”正是對這段動盪的歷史中最為荒誕—幕的真實寫照。

  “洪福之汗”

  阿古柏大約在1820年出生在中亞名城塔什干(今烏茲別克斯坦首都)附近。當地是多民族混雜區,因此現在已經無法考證此人究竟是烏茲別克族還是塔吉克族。1847年,阿古柏出任浩罕汗國的阿克麥吉特伯克,從此也被稱呼為“雅霍甫伯克”,這也是“阿古柏”這個漢譯的出處。

  通過血腥的征戰,竄入新疆的阿古柏相繼消滅了天山以南大大小小的“蘇丹”、“帕夏”。1867年,阿古柏自稱“畢條勒特汗(意為洪福之汗)”,建立了所謂“哲德沙爾汗國”,開始了他在南疆長達十餘年的反動統治。

  1870年,烏魯木齊和吐魯番也被納入了“哲德沙爾汗國”的“版圖”。雖然佔據了大片土地,但阿古柏的政權依舊十分脆弱。當時曾竄入喀什噶爾“訪問”的俄國軍事觀察員、30年之後曾在日俄戰爭中擔任俄國“滿洲軍總司令”的庫羅巴特金上尉就認為,阿古柏“沒有得到人民的支援”,

  “因而,他從一開始執政的時候起,就決定依靠軍隊的力量,而使它成為這個國家擁有特權的、統治的階級”。

  為了籠絡其不得人心的政權的支柱一一追隨自己亡命入寇新疆的浩罕軍人,阿古柏在戰領區恢復了落後的軍事封建采邑制度。軍官們按不同級別領有相應大小的采邑。他們並不拿阿古柏的工資,其收入來自於轄區徵收的賦稅,數額多少完全取決於這些人的意願,或者說是良心。可想而知,在這種制度下,“洪福之汗”治下的人民會有什麼“洪福”可言?人民常年負擔的政項稅多如牛毛,甚至在此之外,每星期還要交納一次保護費,美其名曰“警察捐”。

  “塞”“海”之爭

  1864年,湘軍攻下了虎踞龍盤的天京,太平天國運動最終失敗,大規模農民起義的高潮逐漸過去,中華帝國首次近代化的努力——洋務運動也開始興起。當時的史家不無溢美地將這段時期稱為“同治中興”。龐大的帝國在付出駭人的代價一中國人口從1851年的4.36億減少到1867年的大約2.8億之後,終於開緩慢地恢復了秩序和元氣。

  平定了內地農民起義之後,收復阿古柏竊據的新疆地區擺上了清廷的議事日程。1837年11月,湘軍將領,時任陝甘總督的左宗棠調兵遣將,準備兵發新疆。

  偏偏天有不測風雲,東南海疆警報傳來。明治維新以後意欲“布皇威于四方”的日本,以琉球船民被臺灣高山族居民殺害為藉口,出兵臺灣。1874年4月,三千日軍在恒春登陸,妄圖長期盤踞臺灣這一中國寶島。清廷總算做出了及時反應,加強了台海戰備,同時日軍也因為不服水土而病亡累累,不得不稍許收斂侵略野心。因此中日在10月簽訂《北京專約》,以50萬兩賠銀換取日本從臺灣撤軍。

  日本侵台事件雖然和平了結,但這一事件卻影響到萬里之外的新疆的前途。圍繞著“海防”與“塞防”孰輕孰重,清政府內部發生了激烈辯論。

  鴉片戰爭以來,大清帝國突然意識到自己面臨著“數千年未有之變局”,“數千年未有之強敵”意然是“從海上來”。而大清帝國的水師既不能殲敵於海上,帝國的炮臺也不能禦敵于海岸,加強海防順理成章地成為朝野的共識。然而,建設海防需要大筆資金,在清政府財政拮据的情況下,以“海防”為重,停止出兵新疆,把節省下來的經費用於海防就成為朝廷上不小的呼聲,所謂“新疆不復,於肢體之元氣無傷;海疆不防,則腹心之大患愈棘”。持此論調的便是另一位清廷重臣——直隸總督兼北洋通商大臣、文華殿大學士李鴻章。

  就當時的形勢而言,1871年,俄國以“代為收復”的名義武力強佔了我國伊犁地區,進而要求阿古柏政權臣服。而阿古柏為了得到沙俄的支援,也對自已祖國浩罕的仇敵搖尾乞憐:“我把俄國人看作我最親愛的朋友!”可以想見,如果清廷不去剿滅阿古柏政權,阿古柏盤踞的大片中國新疆的土地,也會像希瓦、布哈達、浩罕這幾個中亞汗國一樣變成俄國的下一份盤中餐,而19世紀的沙俄在東方的侵略擴張行動,從來是沒有盡頭和界限的。

  左宗棠在奏摺中警告,正因為海疆多事,所以才要一勞永逸地解決新疆的阿古柏政權,以便集中全力經營“海防”。不然,就會“我師退一步,則俄人進一步”,放棄新疆就是自撒藩籬,沙俄必將得寸進尺,不但甘肅和陝西堪憂,就是北路蒙古地區也失去保障,這樣北京城也會喪失門戶,後果不堪設想。清政府考慮到事關北半個中國的存亡,最終採納了左宗棠的意見。一場“海防”和“塞防”的爭論才告結束。

  積糧籌款

  1875年5月,清政府任命左宗棠為欽差大臣,督辦新疆軍務。此時,集結在肅州的清軍已經有100多個營。當時,“營”是西征清軍編制的基本單位,步隊每個營有勇丁大約500人和伙夫200人,馬隊每個營則
有250人和250匹戰馬。左宗棠已經握有七萬之眾的兵力。

  眼見左宗棠大軍即將進軍新疆,對新疆土地虎視眈眈的沙俄政府派來函一個以索思諾夫斯基中校為首的“科學貿易考察隊”。1875年7月,這個特務使團抵達蘭州。

  在27天的“考察”期間,他們驚愕地發現,面前的這支清軍手中使用的武器不再是古老的冷兵器和早期火器,而是19世紀70年代剛剛研發成功的先進火器,比如德國大名鼎鼎的毛瑟步槍的“開山之作”M1871型11毫米後膛槍與美國製造的“雷明頓一號步槍”。後者也是一代名槍,閉鎖牢固可靠,長距離射擊極為精確。此槍的量產時間長達51年,光美國的雷明頓正廠就生產了超過400萬支,各國的“山寨”產品還不在其內,其中上海江南製造總局也製造了數萬支。清軍擁有的近代武器不但品質堪比同時期歐洲軍隊,數量上也毫不遜色。以左宗棠西征軍主力、西寧道尹劉錦棠所部老湘軍為例,這支一萬三千人的精銳部隊擁有各種來福槍多達兩萬支。

  目睹清軍的強大實力之後,特務使團的團長索思諾夫斯基毫不含糊地得出了結論:“(阿古柏)事業已告失敗,這裡不過是時間問題,因為交戰雙方力量對比懸殊太大。”沙俄侵略者隨即“友好”地提出願向大清帝國的西征大軍提供糧食一其真實用意則是妄圖使這支“僅因為缺糧而不能打仗的軍隊”依存於俄國人的給養,以迫使清廷在政治上讓步。此外,把產自被俄國霸佔的中國伊梨地區的糧食出售給中國,可以牟取高達33倍的暴利!這真是“一箭雙雕”的如意算盤。然而,經過不懈努力,到了1876年夏季,左宗棠已經搜集了四千多萬斤糧食,足可供7萬大軍食用一年。沙俄的陰謀也因此落空。

  不過,從河西運糧到阿古柏佔據的烏魯木齊路程是850公里,運費差不多是糧食原價的20倍,每年僅運費一項就得多支出200萬兩白銀以上,更何況阿古柏的巢穴喀什遠在1800公里之外。財政窘迫的清廷下詔“只要邊地安寧,朝廷何惜萬金。”允許左宗棠自借外債。1876年起,由“紅頂商人”胡雪岩經手,左宗棠在上海灘向英國滙豐銀行先生以高達1006左右的年息借款4次,總計白銀1595萬兩。借外債(而且是高利貸)打仗,實屬不得已而為之,左宗棠自己也承認借外債是“仰鼻息于外人”。但終究避免了因財力不濟,使西征大業功虧一簣的嚴重後果,也算是兩害之中取其輕了。

  北疆光復

  1876年7月下旬,清軍大舉西進,連同原駐塔城、哈密的部隊,清軍已在新疆集結80余個營的兵力。坐鎮肅州城指揮全域的左宗棠手中尚握有20個營的預備隊。

  從表面上看,阿古柏的軍隊實力相當不弱。他的軍隊總兵力多達5萬人,其中騎兵約占三分之一。步兵的武器是火槍,騎兵則使用火槍和腰刀。

  除了火繩槍這種當時已經過時的古老火器之外,阿古柏軍隊從英屬印度和奧斯曼帝國獲得了1萬多支恩菲爾德M1853前裝線膛槍和斯奈得——恩菲爾德M1866後裝線膛槍。前者在當時雖然稍顯落伍,但這種口徑0.577英寸的線膛槍曾是當時英軍的制式步槍,它的性能可靠,射擊精度高,堪稱前裝線膛槍的完美謝幕;後者則是從前者改造而來,是當時的一流武器。

  儘管擁有優良的武器裝備,安集延(即浩罕)人在清代也一直有善戰之名,連清政府都一度認為阿古柏是“氣吞天南之概”的強敵,但此時阿古柏的軍隊其實只是一隻“紙老虎”。一方面,浩罕人在阿古柏的國隊裡享有特權:軍隊的15個最高級軍官“愛米爾”中,竟有14個人來自浩罕;另一方面,穿著襤褸衣衫和破爛鞋子、被強征來的士兵們則士氣低落,逃亡現象時有發生。庫羅巴特金就曾一針見血地指出:“從阿古柏軍隊的士氣看,它不適於打硬仗。”

  1876年8月,收復新疆之戰打響。在左宗棠“先北後南”、“緩進急擊”的戰略指導下,劉錦棠率軍直取烏魯木齊的北方門戶古牧地(今米皇)。前往古牧地有大小兩條道路可走,大道平坦,但要經過50裡缺乏水源的戈壁。途徑黃田的小道雖然水源充分,但阿古柏軍隊早已在此嚴密設防,企圖迫使清軍從大道行軍,待到清軍人馬渴乏之時乘機攻擊。清軍得悉情況之後將計就計,倦裝從大路進兵,待黃田守軍鬆懈大意之後乘夜由小道奇襲,阿古柏軍猝不及防,狼狽逃回古牧地,清軍初戰告捷。

  8月12日,清軍逼近古牧地。清軍築起炮臺,用德制克虜伯後膛炮猛轟古牧地城牆。8月17日黎明,南門被4公斤重的開花炮彈轟破,湘軍沖進城內展開激烈巷戰,以158人陣亡、450人負傷的代價全殲守敵6000餘人。清軍乘勝進軍,在阿古柏從南疆拼湊的5000騎兵尚在增援路上之時,清軍已於8月18日光復守備空虛的烏魯木齊。

  收復烏魯木齊後不久,劉錦棠卻不幸身染重病,一時臥床不起。因此左宗棠另派金順部攻取北疆各地。至11月,阿古柏在北疆的勢力已被徹底清除。此時,新疆已經入冬,大雪封山,行軍十分困難。清軍只得轉入休整,從後方抽調人馬,補齊前線各部的編制,等待天氣好轉之後採取下一步行動。

  決戰天山

  以維吾爾民歌《達阪城的姑娘》聞名於世的達阪城,位於烏魯木齊通往南疆一條穿越天山的隘道中,清軍若要南下則必須經過達阪城。在1876年11月到1877年4月這大約半年時間內,阿古柏意識到達阪城周圍要發生的戰事將決定他的存亡,於是在達阪城新建了堅固的城堡,派“大總管”愛伊德爾胡裡率兵5000防守,這些士兵配備了先進的後裝線膛槍。在達阪城側後方的吐魯番和托克遜,也分別有8500人、20門火炮與6000人、5門火炮把守,三城互成犄角之勢,妄圖憑藉天山天險阻止清軍南下的攻勢。

  另一方面,左宗棠也認識到只要“三處得手,則破竹之勢可成”。清軍總計調集了在疆的大部分可用兵力多達50個營,大約2萬5千人的部隊,又配備了強大的炮兵,準備一舉殲滅阿古柏軍隊的主力。

  1877年4月14日,病癒的劉錦棠率領清軍主力30個營大約1萬5千餘人及炮隊離開烏魯木齊南下,清軍乘敵不備,銜枚急進,17日完成對達阪城的包圍。19日夜,清軍用3門開花大炮猛轟達阪城,城內的炮臺、月城和城垛先後被炸塌,清軍乘勢發起總攻,全殲城中阿古柏軍,俘虜了包括阿古柏“大總管”愛伊德爾胡裡在內的1200餘人,而清軍不過傷亡100餘人。

  經過4天休整,清軍繼續前進,26日在托克遜城外與正在四處搶掠的阿古柏軍發生激戰。結果就如左宗棠事後所說,阿古柏軍雖然“火器頗精,洋槍洋炮外亦有開花炮”,但威力不如西征軍的大,加之阿古柏軍的炮手“又不善放”,以致“一敗即不回頭耳”。清軍僅以90餘人傷亡的微小代價,殲敵2000餘人,繳獲戰馬數百匹,槍械2000餘件。殘餘敵軍燒毀存糧及火藥,倉皇南逃,托克遜宣告光復。

  在此同時,從哈密、巴里坤一線西進的另一路清軍20個營約1萬人,也在4月26日兵臨吐魯番城下。懾于清軍的強大戰力,阿古柏在吐魯番的守軍近
萬人開城投降。

  僅用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清軍就徹底打垮了阿古柏苦心經營半年之久的天山防線,全殲其主力部隊,使得南疆門戶洞開。如同當時的英國人所評價的那樣,左宗棠的西征軍“基本上近似一個歐洲強國的軍隊”。而“和中國人的戰術比較起來”,阿古柏的“戰術只是一個小學生的戰術”。

  摧枯拉朽

  1877年5月29日淩晨,窮途末路的阿古柏在庫爾勒暴斃。此人的死亡和出生一樣是個謎,有說是暴病身亡,有說是被眾叛親離的部下毒殺,而左宗棠上報清廷的奏章認為阿古柏是在遭到清軍沉重打擊之後,在絕望中“仰藥自斃”。

  阿古柏死後,他的幾個兒子在清軍壓境的情況下依舊為爭權奪利展開內訌。最終伯克胡裡在垂死之際的內鬥中獲勝,在喀什噶爾繼承了阿古柏留下的岌岌可危的“汗位”。

  阿古柏集團陷入內訌,原本是清軍趁機進攻的好機會。可是清軍也在吐魯番一線休整了2個月。吐魯番是中國有名的火爐,夏季酷熱,因此在古代被十分形象地稱為“火州”。加之1877年當地氣候乾旱,當地百姓都說這是多年不遇的酷熱。由於天公不作美,清軍只得放過大好戰機。

  就在阿古柏政權形將覆滅的時候,英國人插上了一腳。英國人的算盤是,讓伯克胡裡交出南疆東部,而南疆西部則將作為一個“獨立國家”向清朝“朝貢”,從而保留阿古柏政權作為俄屬中亞和英屬印度之間的緩衝。左宗棠得悉此事之後憤怒地表示,喀什噶爾就是古代的疏勒,“漢代已隸中華,因我舊土”,清軍一定要“盡復舊疆”,“豈容他人饒舌”。清廷支持了左宗棠的正確主張。8月10日,鑒於“刻下已屆秋令”,天氣開始轉涼,斷然下令前線清軍“克日進兵,節節掃蕩”。

  8月25日,劉錦棠率領馬步32個營為前鋒,長驅西進。由於敵軍掘開了開都河,在庫爾勒前方形成100餘裡的氾濫區,因此清軍行軍異常艱難,直到10月份才進入空城庫爾勒,敵軍在劫掠秋糧後早已西逃。此時,清國攜帶的糧食大部分于過水澤時丟棄,剩下的也已吃光。一時間,萬餘將士陷入斷糧的困境。所幸在當地維吾爾族百姓的幫助下,發掘出地窯內的數十萬斤糧食,才得以轉危為安。左宗棠得悉此事之後驚呼:“此局危險之至!”

  10月12日,劉錦棠挑選精兵2500人為先鋒,窮追敵軍。清軍勢如破竹,一個月疾馳2000裡,兩次潰敵軍,一舉收復庫車、阿克蘇和烏什,所到之處受到各族百姓熱烈歡迎,維吾爾史料記載說:“沒有一個城鎮向皇帝陛下的大軍射過一粒子彈。相反,很多城鎮的好人還為皇帝的大軍做了力所能及的事。”

  在清軍不可抗拒的攻勢面前,阿古柏匪幫內部分崩離析。先是和闐守將向清軍請降,緊接著,12年前投降阿古柏的前喀什噶爾守備何步雲也宣佈反正,率領數百滿漢兵民佔據了喀什噶爾漢城。由於伯克胡裡的住宅也在其中,因此他的親眷也全部成為何步雲的俘虜。

  劉錦棠得到敵軍內部陷入混亂的情報後,不失時機地發起了全線進攻。清軍從南北兩路向喀什噶爾發起了鉗形攻勢。12月17日,兩路清實業界同時抵達喀什噶爾,伯克胡裡在中國土地上已無立足之地,只得趁夜率殘部逃入俄國境內。12月21日與24日,葉爾羌與英吉沙爾先後光復,到了次年(1878年)1月2日,和闐也被董福祥部清軍克復。肆虐新疆十二年之久的阿古柏匪幫終於被徹底地從中國領土清除了出去——這一壯舉被當時的英國人盛讚為“從一個多世紀前的乾隆時代以來,一支由中國人領導的中國軍人所曾取得的最光輝成就”!

  1885年9月5日,左宗棠在北京去世,享年73歲,諡號“文襄”,取其襄贊國家之舉。

  左宗棠的同鄉及暮僚楊昌灘曾應邀西行,見路旁遍植“左公柳”,留有七絕一首:

  “大將籌邊尚未還,湖湘子弟滿天山。新栽楊柳三千里,引得春風度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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